我坐了5天“牢”
2020-03-30 12:05: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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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说明一下,此“牢”非彼牢。这里的“牢”,不过是一个玩笑话而已。指“新冠肺炎”疫情期间,被人用电子锁锁门,不准出门的一种居家隔离方式。

写这篇文章的目的,是记住一段经历及其感受,或者说是一段心路历程。平生第一次被人用电子锁锁门,不准出门,受到了一定的心理伤害。写作方式:实事求是,力求每个字都真实。当然,没人做得到。

1. 隔离

老伴一个人在苏州呆久了,想回重庆南山的家。先进行一下评估,回得吗?时间已到了2020年3月中旬,疫情基本上出现了拐点;重庆甚至湖北的一些地方都解封了;很多信息都显示,3月15日后全囯可能都会逐步解封;苏州又是低风险地区,所居住小区没有一例感染者;所以,决定回吧。先办理了苏州、上海、重庆三地健康码,因单位没有要求居住地的健康证明,所以未开。然后订了3月14日国航从上海虹桥飞重庆的班机。紧接看,立即向单位报送了回家所需要的信息、资料,申请回家。很快,单位批准了,同意回家。

3月14日,航班准时到达江北机场。一路非常顺利,甚至连健康码都没看一下。到单位门口后,门卫只看了领导的批件,甚至连体温都没测。经过交涉,又同意的士车开到了家门口,不错!

可一到家,水都还没喝一口,门就响了。一开门,两位穿着白大掛的女医生,来测体温,正常。两位拿电子锁的男性员工,来锁家门,并在门上贴了一张《实行医学观察隔离的公示》,要求其他人监督,并有举报电话什么的。并向我们宣布政策:全家隔离14天,不准开门,倒垃圾取快件什么的,先打电话报告,获批后再开门。如有什么事,可打电话求助。

我懵了,这不是坐“牢”吗?我倚老卖老,向几位年青人发起了脾气。我顺手把帖在门上的告示撕下,我说帖在墙上不行吗?我与他们理论,重庆已调为了二级响应,很多地方从低风险地区回来,只要持有健康码,都不隔离了,为什么还要用一级响应时的办法来隔离人?就是湖北的一些地方,都解封了,我们为什么还要这样搞?当然没用。好在几位年轻人看我是个退休老头,态度蛮好的,仼由我发了一通脾气。事后我后悔了,为什么要向这几个年轻人发脾气呢?他们不过是执行领导命令而已,怪不得他们嘛!

只怪我们自己,事先没搞清单位的隔离政策,想得太美了!哎,亏我还是个搞理论的,难道就不知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的道理吗?活该,你就老老实实地坐牢吧!的确,老汉我已奔七了,平生第一次被人锁家门,好,就尝尝失去自由的滋味吧!

其实,锁门的不过是一把电子感应锁而巳,门仍然可以自由开关,但电子锁会适时闪亮,远程的监控室会对你家门的开关了如指掌,实际上,就是监控。我又仔细地看了一下发的医学隔离观察告知书,只有老伴一人的名字,没有我。实际上,他们也没监测我的体温。但为什么要锁我家门,要进行全家隔离呢?显然,既不合程序,也不合逻辑,这是怎么一回事呢?由它去吧!

2. 抗争

3月14日晩上,“新闻联播”之后的“焦点访谈”节目,全国人大法制委员会专门向全国人民讲述抗疫中的法律问题。抗疫,一定要纳入法制的轨道,不能违背法律。有的地方,私设路卡,甚至挖断公路,阻隔交通;有的地方,锁死公民的住房,侵犯人权,等等,这些都是违法的过激行为,必须坚决纠正。我看了全国人大法制委员会的这些解释后,好像获得了尚方宝剑一样,明天一定要找相关人员理论一番。居家隔离可以,但不能锁我的家门呀!

3月15日,我打电话找了防疫办公室、监察委等单位,谈了昨天晚上全国人大法制委员会在“焦点访谈”中的法律解释,不能锁公民的家门。他们回复我,此事由我的主管二级单位管,可找主管二级单位协商。好,我当即找主管二级单位。他们答到,他们没有决定权,叫我等一会,等他们与防疫办商量后再答复我。几个小时后,主管二级单位答到,我们执行的是属地管理,所以,该锁门还得锁。

太奇怪了,全国人大的法律解释没用,地方或单位,想怎样就可怎样,天高皇帝远,现官不如现管。我与他们据理力争,难道就不与中央保持一致吗?中央是中央,属地是属地,你就老老实实被锁门吧!

3月16日,我找相关属地,一定要问个明白。先找重庆市卫健委,他们说要找我所在的南岸区防疫办,并给了我电话。我一通电话过去,南岸区明确说,没有锁门的规定,并且,从低风险地区回来的人,只要持有健康码,不用隔离了。南岸区还叫我问一下所在社区,并给了我电话。好,我立即找所在社区黄桷垭政府办公室,一位张姓女士接电话,态度很好,她的答复与南岸区一样,没有其它要求。看来,属地并未乱来,不是属地的事。

3月17日,我又找单位防疫办、监察委,谈了我们所在属地南岸区、黄桷垭镇等地的答复。他们听了后,又改口说,执行的是重庆市教委的相关规定。

好,我又找教委核实。教委的一位女同志真不错,她详细地给我念了教委最新的防疫措施,从低风险地区回来的人,只要持健康码,不用隔离。即使对居家隔离的人,也不得锁门。这就对了,还是有与中央保持一致的嘛!并且,这位女士还叫我在教委官网上,写一份遭受锁门的情况反映。我实在害怕打击报复呀,所以,一直未写。同时,这位女士还把我遭锁门的事反映给了教委相关领导,这位领导也给我单位的领导沟通了,一阵搪塞,还是没有解决问题。

3月18日,我得到了重庆大学当天发布的有关人员的隔离措施,很具体,很人性化,从低风险地区回来的人,持健康码,不隔离,也无什么锁门规定等,与重庆市教委的规定完全一致。我当即转给我们单位,希望参照执行。晚上7:00,新闻联播播送了X主持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关于疫情的研判及意见。非常明显,中国的抗疫形势已从以前的严防死守,甚至个别地方有些极端的状况向精准防控、复工复产、逐步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转变,必要的健康证明全国要互认,从低风险地区回家的,不用再隔离了。这些内容,可是圣旨呀,照理说,应该立即无条件地百分之百地执行了。如果是在传统中国,谁敢违抗圣旨?斩立决!我看今天,未必!

3月19日,由于圣旨已下,我们又完全符合不隔离的条件,所以,自行宣布解除隔离,不受限制了。屈指算来,从3月14日到3月18日圣旨下,我被隔离了5天,门被锁了5天,实际上等于坐了5天牢。

但是,圣旨真正落到实处,又花了一天时间,24小时。3月19日晚7:00,我所在的单位终于下了一个调整隔离措施的方案,但并未完全执行圣旨,留了一个尾巴。从低风险地区回来,圣旨说不隔离了。但我单位是,自驾回来的,不隔离。没有开纸质健康证明的,乘坐交通工具回来的,隔离7天。好像这些人比中央还革命,比中央还高明。如果以这个文件为准,我在名义上被隔离了6天。管它的,反正我巳自行解除隔离了,自己恢复了自由身。

一晃就到了3月23日,防疫办监控室打来电话,说我家的门开得太多太勤了,没有遵守隔离规定。我陡然生气了,高声地说到,你去报告领导,我立马拆掉门上的电子锁,自行解除隔离。今天巳10天了,不管从那个角度说,早就该解除隔离了。

3月24日一上班,相关医生、工作人员,来到了我家门口。他们说,来为我家解除隔离,并希望我把电子锁还给他们。严格说来,单位把我们隔离了11天。我本想把这电子锁留下做个纪念的,但还是还给了他们,不祥之物,留它何用?

3. 反思

大灾大难,像一面照妖镜。成千上万的英雄,奔赴第一线,可歌可泣,值得大书特书。但如果你只看到这一面,要么你是在骗人,要么你被骗。照妖镜就像《红楼梦》里的风月宝鉴,一面是夺人心魄倾国倾城定叫你欲罢不能的美人儿,另一面则是丑陋不堪的骷髅。看骷髅,可能你的命不会丢;如果只看美人儿,早晚你会精尽而亡。

少数整天价高喊坚决与什么什么保持一致的人,一到危难之时,绝对未必。天高皇帝远,皇帝也不可能来核对的,“我”才是最终目标。管它一致不一致,我行我素,只要实现了自我,就是功德圆满,就是最大的胜利。上面放,下面盼,中间有根抵门杠。阳奉阴违,离心离德,着实危险!

“左比右好”,形左实右,好像越左越革命,这仍然是一些人的行事风格。好像他比中央还革命,还高明,说他们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,实在高看了,他们就是一些极端自私自利的王八蛋。没有原则,没有党性,没有创新,有的只是哈叭狗般的舔菊工夫。什么为什么服务,说到底,真正为的不过是顶带花翎而已。

说真话太难,说真话的人太少。看作一脸笑,实则皮笑肉不笑。坐在台上像个人,在百姓面前是狼,在上大人面前是哈叭。假话横行天下,真话寸步难行。假作真时真亦假,白玉堂前猪作马。黑白颠倒,是非不分。看起来一片花花世界,金玉其表,败絮其中。窗外枝头喜雀叫喳喳,槽内无食猪拱猪。看人看事,都得反作看,否则你就会上当受骗。特别小心,电话里,网络上,骗子太多,陷阱无数,一不留神,就有被宰的可能。做好人太难,做坏人反成座上宾。一场疫情,可能会带来山清水秀,但人与人的心理鸿沟,也许反而加深。人以群分变单飞,孤独、隔离几成常态。这是人类自作孽,上天要你还给大自然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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